星期三, 11月 29, 2006

思想游走

近來,對於如何處理哲學問題的方式,常游走於內與外之間。通常,我們去解釋一套哲學學說,要麼從其系統內部去講,要麼其系統外部去講。前者著重概念與概念之間的分析,務求將該學說解釋成一圓融的系統;後者則著重於如何將學說的一些講法印證於當前世界。批評前者的方法大概不離指出概念含糊,或概念之間的矛盾;批評後者則是指出其如何無法解決當前人生或世界的種種問題。當然,真正做哲學的人,都必需兩者兼備。可是,一朝舞台十年功夫,要兩者同時都做得好,自然並非易事,此中需要足夠的思考訓練、足夠廣度的知識、加上人生經歷。

雖然我未上過鄭生的堂,所以不算他學生,然而,我卻非常認同他的一番話:讀哲學,應該首先將簡單的問題複雜化,而最後亦應將複雜的問題簡單化。此中的意思是,就階段而言,讀哲學最先應把不同的哲學問題細致分析,指中當中涉及的紛繁概念。換言之,亦即是要將哲學先講到不是一些在各大書店有售的「陳大文著作:《我的人生哲學》」。哲學不是常識。然而,一旦將哲學問題複雜化而處理過後,便應將其回歸到一些能用簡單說話講出來的道理。因為哲學之用,始終落在日常生活中,能夠用日常語言講出其中要旨,亦即表示能落於哲學的根本處所去講哲學。

複雜化的過程,即著重從系統內部講;簡單化的過程,則著重從系統外部講。(此只說著重的理由,因為複雜化的過程亦必需涉及從外部去理解學說,只是份量未必如此多而已)。只有前者,難免落於概念遊戲,哲學無力;只有後者,則人云亦云,粗淺地說一些未經充份反思的道理。作為一個碩士生,我覺得最應該做好複雜化的過程。例如,我想寫一篇關於A概念的文章,儘管可以很粗鬆地直指其對應了現實世界的某個問題,可是,若真的作為研究,卻很不足夠。首先,在哲學史可能已經有不少人提出了相似的概念,為甚麼一定要說只有A概念合理?其次,相信在哲學的討論裡,A概念裡不是沒有敵對的理論的,為甚麼我要取A概念的方向,而不取與其相反的方向?另外,若提出A概念的哲學家,在甲書提出,而可能他在乙書處理相同問題時,卻沒有提出A概念,為甚麼?這些問題雖然都是偏向學理上的問題,卻不是不重要。試設想,全世界都相信你這個人,而你一說A概念而全世界都會依其而行,則你當下便大概不會只可能隨便下決定。誠如沙特在《存在主義與人文主義》裡所言,當你認識到你為自己決定之時亦是為所有人決定,你自然會感到無比的壓力,亦不能只將那些說法當成學期論文般的功課那樣。

雖然理論上我明白這道理,可是實踐上總是迷失的。一旦全心投入內部解釋時,便會習慣了這種解釋方式,如若突然要用外部解釋那種方式去說給一些其他人聽時,往往顯得不自然和有點力不從心。有很多講法,其實可以像很多道論式的二手書那樣,說得簡簡單單,淺白易明。可是當我越讀越多,越看越深入時,便會發覺問題當中太過複雜,如二手書那種講法漸漸好像太過粗鬆,理論上不能顧及的地方太多。結果,很煩人呢。

星期二, 11月 28, 2006

無題

夜來之際
我想到了爸爸
我想到了母親
我想到了婆婆
我想到了兒時的玩伴
我想到了從家偷錢來買的四驅車
我想到了暑假總不想做的作業
我想到了用眼淚換來的任天堂

窗外的風聲依舊
忘了回家
那條石路卻茫茫漸遠了
只穿一件薄薄的恤衫
十一月的冷
我早就預料到了

星期日, 11月 26, 2006

幻想

廂內充滿電燈的光。我站在窗的旁邊,側頭呆望著窗外一如以往的風景。

每面玻璃的夾層中,都藏著無數肉眼看不見的精靈。他們各自有不同的性格和種別,不過,他們都天性頑皮,總喜歡在玻璃中變成玻璃外事物和人類的樣子。我從窗子看到的反映,其實都是這些小精靈的傑作。人們都不能發覺他們的存在,因為他們模仿得太像了----或者說,就算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像,人們都大概不會注意。小精靈會把模仿的形象記在心中,然後,悄悄地進入別人的夢境裡,以這個模仿對象的形象出現。有些時候,可能會有些你不認識的人在你夢中出現。不要害怕,那都只是這些小精靈的作怪。

* * * * *

昨天傍晚,從九龍塘乘九鐵回中大途中,發生了一件令我目定口呆的事。話說,在火炭站,列車停下了,打開著開讓乘客陸續進車廂。當月台上的乘客都上得七七八八之時,突然從電梯那處走來一位母親、一位兒子和一位女兒。一行三人往我這邊的車門快步而行。那時,月台還沒有叫人小心門車的宣佈。可是,那位母親好像生怕列車快將開出似的,一個箭步,搶到車門旁,然後以背部靠著車門,左腳站在月台邊,右腳踏在車廂裡,連忙呼道:「阿仔、阿女、快啦﹗我幫你地頂住先﹗」

這簡直就像三國式英雄為主公殉道的情節.......「主公﹗快走﹗這裡有我阻擋敵人﹗」我自忖,不用那樣誇吧,母親大人,要是車門真的在那刻關閉,那你豈不是為了個無關痛癢的原因而被車門卡住.........

星期五, 11月 24, 2006

浪費

剛剛又把一些的舊作上載到《陳倉》(hk.myblog.yahoo.com/ware-house)。這是突然間的心血來潮,卻又花了我整整一個小時在幹這些完全不趕的事情......

昨晚雖然差不多4點多才睡,可是今朝一早因為要去做課檢,在8時半就起床了。原本打算做完課便呆在辦工室,準備下星期的報告。正要坐下來工作的時候,才赫然發現自己除了一本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外,什麼也沒有帶。臉上出現了傳說中的「三條直線」........一個灰樣。反正還早,便硬起心回宿舍拿需要的東西。

回到宿舍,首先想到一堆衣服還未洗,那麼不如先洗衣服吧;把衣服都掉到洗衣機裡面之後,便想到還有一堆文字未有上載,那麼不如先上載吧;上載之後,想到這裡未有新entry,便不如寫一篇吧........

人生就是那樣浪費了

星期三, 11月 22, 2006

回應阿鋒:新詩的形態

前言:這是我在無聊頂透的時候,在我電腦的混亂裡找到的。寫於大約大學本科生三年級。那時候,阿鋒在新聞組上對新詩的「詩性」作出了懷疑,其理由可簡化為新詩缺少舊體詩裡具備的精鍊、優雅和意境三項元素。我於是便以我粗淺的看法去嘗試去回應一下。現在重看那時候的東西,感覺還滿奇怪的,就像讀著一些不是自己寫的東西似的。雖然裡面有很多東西我現都不敢苟同,而且也說得有點簡單,可是字裡行間遺留了那時候的自己,所以不作修改就張貼上來,以示留念。

* * * * *

我看詩也有一段時間了,並且也算有點相關知識,讓我來替鋒君解釋一下新詩的形態吧。

你說詩有三必要元素,依我之見,此三者均能在新詩找到。如果在新詩和舊詩的相比下,更能了解此類同。

一曰精鍊

唐代張先驚天地的一句:雲破月來花弄影(天仙子)。此句為後所頌處,即為其僅以寥寥七字便描寫了一整個過程。由「雲」和「月」兩者高懸於上之動態寫起,後及再寫位於低處之「花」,此即由高視角轉變為低視角,故是為選對象之精鍊;「雲」在詩人筆下不是「散」,不是「消」,而是「破」,此表達了一種比較激烈的情況,為「月來」之唐突鋪設了台階,故是為用字之精鍊。(因而阿鋒說意境一部份的內容應算是說明精鍊的內容,而不是說意境。)[按:及後,西姐說原來很多評論家說「弄」字才是精采之處。]

然而,這種精鍊的作詩手法也能在新詩中找到。試看"多多"(一位有名朦朧詩人)的一段詩「秋天是一架最悲涼的琴/往事在用力地彈著」。作者選了「秋天」和「琴」、「往事」和彈琴者來說話。當然,秋天不一定要用琴來對比,但作者選定此對比自有其效果。他用「彈琴」的動作來連絡秋天與往事,意即可解釋為秋天總是回憶往事最常的舞台,彷彿往事充滿秋天,是往事令秋天呈現,直如彈琴者將琴的潛能實化了一樣。作者用了最短的篇幅,以兩組意象的對比,把秋天和
回憶絲絲入裡的關係表?得淋漓盡致。此怎能不叫精鍊?

二曰優雅

這概念很難說清,而且優雅與否可能涉及的主觀判斷成份也高。何況阿鋒也沒花太多脣舌,似乎對新舊兩種詩在此元素上的區別不太大。我自然也可替阿鋒略引其中一二以作參考。舊體詩裡有歐陽修的「月上柳梢頭,人約黃昏後」,新詩也可有北島的「在冬天/ 在藍幽幽的路燈下/ 你的呵氣像圍巾繞在我的脖子上」。(北島作為一個被人認為難解的詩人,也可有如此淺白的詩) 兩者均是言簡意綿,如果這都是優雅,優雅之名則不為舊體獨佔。

三曰意境

如果說詩只有此三元素,則我認為意境領悟的可能性實為新舊詩開戰之地。定義意境往往是件麻煩事。意境為何?俯拾即有「意在言外」、「耐人尋味」,用些滿是學者的話,也可有「意指錯位」,「多種詮釋可能」等等。雖然如此,我也可就一些類似的意境範疇作比較。

1.耐人尋味型

古/ 李商隱 :莊生曉夢迷蝴蝶/望帝春心托杜鵑
新/ 顧城 :你/ 一會看我/一會看雲/ 我覺得/你看我時很遠/你看雲時很近

李商隱以上的兩句選自「錦瑟」,全詩共八句,竟有四句用典,此中各典所實指何事向來解釋多不勝數。上引兩句有的以情愛的迷網來解釋,有的以人生整體的迷網來解釋。至於顧城上引的名作,最直接的解釋當是情人「這麼近,那麼遠」式,同時也會有認為此詩是表現觀點主義的作品。此即為兩者都是留下了一可能多重解釋的文本。如是再進一步,我們可試 解讀顧城的"感覺",其中寫道:

天是灰色的
路是灰色的
樓是灰色的
雨是灰色的

在一片死灰之中
走過兩個孩子
一個鮮紅
一個淡綠

這首是顧城其中首最難解詩,看似寫了什麼,但又好像什麼都沒寫。就其題目"感覺",我們可讀出什麼?灰色中的紅緣,是紅男緣女的愛情詩嗎?還是暗示了,灰心裡尚有鮮明希望,在灰暗政治局面中尚有出路的政治詩嗎?或是,本來就沒有特定對象,純粹是一種模糊的感覺,只描寫了某物突然突入意識的當下?耐人尋味本來就意味著不斷能被解釋的可能性,新詩舊詩本來不是在其各自的形式中就決定其是否有此特性。



2.深刻洞見型

古/ 李商隱: 鶯啼如有淚/為濕最高花

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兩句,實則是我非常欣賞的兩句。如有淚,我們為了什麼而哭?是失去了的東西。但李商隱提醒了我們,真正要以淚相對的事物,是將落未落,在秋天裡仍掛在樹上的「最高花」。這裡表示了一些常人不常注意到,但極為有意思的事情。然後,讓我們來看看北島的「觸電」:

我曾和一個無形的人
握手,一聲慘叫
我的手被燙傷
留下了烙印
當我和那些有形的人
握手,一聲慘叫
他們的手被燙傷
留下了烙印
我不敢再和別人握手
總是把手藏在背後
可當我祈禱
上蒼,雙手合十
一聲慘叫
在我的內心深處
留下了烙印

這首詩算是作者頗為易解的一首,但當然仍很「新詩」。我們可看見作者觸電的感覺由「無形的人」到「有形的人」,再到「自己」,希望在步步破滅,信心在秒秒減退。全詩的重點在「祈禱」。不斷地受傷,最終我們往往回到一種只是「希望」,「祈禱」,但作者卻說連如此,我們也受了傷害。

從舊詩到新詩

首先,這不是一種進步論,而是視域的開放。舊體詩無疑是我們寫詩的形式,但只是一種形式而己。新詩的發現,是為我們提供了另一形式來寫詩。兩者進路故然不同,可以相對比較,但不宜妄作判教。另外,有兩點值得提提。第一,我們所看到舊體詩往往是經時間洗禮後剩下的精華,但我們接觸到的新詩卻往往未經過濾,良莠不齊,故有時可能給人「識字就可以寫詩」的錯覺。第二、這種良莠不齊的情況,很大程度是由於新詩的語言來自日常語言,彷佛一般人隨便堆砌都可作成貌似詩的東西。

星期二, 11月 21, 2006

結他


今晚在哲學系拿起了久違的結他。我想大約我已經有幾年沒有認真彈奏過了。今晚拿著信仔的黑色木結他,用生疏的手指,響起充滿回憶的旋律。現在,我只能依稀記得以前熟練歌曲的片段。Romance de Amor, True True, Stairway to Heaven, Nothing else Matters........................從前閉上眼都可以自然順暢地彈奏的歌,都彷彿離我的手而去,經常為下個音符應當按哪裡而手足無措。


宿舍裡的木結他,是在大學本科生一年級的時候買的。買的時候,告訴自己,上了大學,多玩木結他,電結他便可以先放在一旁。那時候我還喜孜孜的左選右選,又為以1600元買了3000元質素而睡不著。 當然最後這些一時的興奮喜悅之情都已化成了塵,鋪滿了結他。

歡迎詞

今次已經是大約第五次更換網上日記了。

今次更換的原因,是由於有人想在我yahoo的blog上留言不遂,使我硬起心腸去找一個可以讓任何人都可以留言的地方。心腸硬起來之前,我也嘗試過用一些小手段來補救,例如這個網頁也增加了在左下角的留言程式。結果,不是弄得整個版面奇奇怪怪,便是沒有html的修改項目。xanga和yahoo兩方面都似乎不能好好地容納這個小鬼。一怒之下,便在blogger開了個戶口。雖然blogger本身已經可以讓任何人留言,不過還是要再加個留言程式,以消心頭的不爽。
希望以後可以長長久久。